公元前206年,冬,新丰鸿门。大帐之内,剑拔弩张。西楚霸王项羽高坐主位,亚父范增频使眼色,帐中刘邦如坐针毡,冷汗浸透了衣背。
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。这千古一宴,定下了楚汉的未来。可我们不禁会想,假如,只是假如,项羽在那一刻狠下心,杀了刘邦,他能顺利一统天下吗?
很多人都忘了,项羽的叔父,那位真正将他扶上马的项梁,在临死前似乎就预见了他这个侄儿的结局。项梁曾说:他这“1个毛病”不改,就算杀了刘邦,还是白搭!
鸿门大帐,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,张开了血盆大口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但空气中的酒香,却掩盖不住那浓得化不开的杀机。
刘邦,这个他素未谋面的“长者”,此刻正襟危坐,脸上的谦卑近乎谄媚。“霸王威震四海,邦,一介小吏,何敢与将军争锋?入关中,秋毫不犯,封存府库,只为等候将军大驾啊!”
项羽“嗯”了一声,抓起酒樽,一饮而尽。他讨厌这种“客套”。在他看来,战场上刀对刀、枪对枪,才是大丈夫所为。这种酒桌上的“客套”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坐在一旁的亚父范增,心急如焚。他花白的胡须在微微颤抖。他看得分明,刘邦此人,“望之如云,五彩,龙虎之状”,此乃天子之气!今日不除,必成大患。
他高举手中玉玦,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
项羽看见了。他不是傻子。他只是……犹豫。
“杀一个已经投降的人,算什么英雄?”项羽的内心在挣扎。他想起了叔父项梁的教导,要“行仁义之师”。
“妇人之仁!”范增心中暗骂。他一咬牙,唤来项庄:“入帐,舞剑,趁机刺杀沛公!”
项庄领命。寒光闪闪的利剑在大帐中飞舞,剑锋数次掠过刘邦的衣角。
刘邦的冷汗,已经从额头流到了下巴。他身旁的张良,十指紧扣,面色惨白。
“当!”
一声脆响,项伯,这个项羽的亲叔叔,竟然也拔剑起舞,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刘邦面前。
“自家兄弟,何必如此!”项伯高声道。
项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他烦了。这种亲族、臣子、敌人在一锅粥里的局面,让他无比烦躁。
就在此时,樊哙持盾闯帐,怒斥项羽,为刘邦争辩。
项羽看着这个满脸胡茬的壮汉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大笑起来:“壮士!赐酒!”
范增的心,沉到了谷底。他知道,完了。
但,就在这个历史的拐点,我们的“假如”发生了。
当樊哙喝下那碗酒,正准备“说教”时,项羽的眼神变了。他或许是厌倦了刘邦的“表演”,或许是被樊哙的“无礼”激怒,又或许是范增的玉玦终于“砸”醒了他。
他不想再“玩”下去了。
“够了!”项羽一声低吼,震得大帐嗡嗡作响。
他没有看刘邦,而是死死盯住了挡在前面的项伯:“叔父,你是我项家人,还是他刘家人?”
项伯一愣,剑势稍缓。
就是这个空隙!
“杀!”项羽没有给信号,他亲自下令。
一直埋伏在帐外的两名楚军死士,如同鬼魅般冲入,他们不是项庄,他们没有“舞剑”的闲情逸致。他们的目标,就是刘邦。
“噗嗤!”
利刃入肉的声音,短促而沉闷。
樊哙目眦欲裂,但他被项庄死死缠住。张良文人一个,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刘邦低下了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透出的两截剑尖。他想说什么,却只有鲜血从口中涌出。他那双“龙虎之气”的眼睛,瞬间黯淡下去。
“砰。”
刘邦的身体,重重摔在酒案上,砸碎了玉盘,溅起一地酒水。
“沛公……‘早退’了。”范增长出了一口气,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。
大帐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项羽缓缓站起,他走到刘邦的尸体旁,居高临下地看着。这个所谓的“天子”,也不过如此。
“张良,樊哙,念你们护主有功,我不杀你们。滚吧。”项羽的声音冰冷。
他以为,杀了刘邦,就拔掉了最碍眼的那根刺。他以为,天下,自此便尽在掌握。
可他不知道,一个死了的刘邦,有时候,比一个活着的刘邦,更可怕。
他更不知道,他刚刚亲手“治好”了自己“妇人之仁”的毛病,却暴露出了另一个更深、更致命的……“顽疾”。
刘邦一死,关中群龙无首。
刘邦的残部,在张良和樊Kuaì的带领下,仓皇逃出了鸿门。但他们没有逃回南郑,而是被愤怒的项羽大军一路追杀,死伤惨重。
“坑杀秦卒二十万,如今再杀一个刘邦,又有何妨?” 项羽在庆功宴上,对着诸将说道。他的脸上,是霸主的冷酷。
范增抚须微笑,心中大石落地。
随后,项羽大军,浩浩荡荡开进了咸阳。
秦朝的宫殿,阿房宫,那连绵数百里、极尽奢华的建筑群,展现在了这位楚人霸王眼前。
“楚人一炬,可怜焦土。”
项羽,毫不犹豫地下令:“烧!”
他要为他的叔父项梁报仇,要为他的祖父项燕报仇,要为整个楚国,报这亡国之恨。
熊熊大火,连烧三月不灭。咸阳城,这座天下权力的中心,变成了一片焦土。
范增再次进言:“霸王,关中沃野千里,四塞之地,可据此以成霸业!秦之宫殿虽毁,但其制度、其根基尚在。我们应留守关中,号令天下!”
亚父的话,很有道理。
但项羽,拒绝了。
“富贵不归故乡,如衣绣夜行,谁知之者?”
这是项羽的回答。简单,直白,却也……致命。
他,想家了。
他不是一个“政治家”,他是一个“英雄”。英雄功成名就,第一件事,就是要回到江东父老面前,接受他们的欢呼。
他要让全天下看看,他项羽,是如何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,踩在脚下的。
于是,他裹挟着从秦宫搜刮来的无尽财宝、美女,离开了关中的废墟,浩浩荡荡地返回他的“故乡”——彭城。
他走的时候,没有回头看一眼关中。
他不知道,他烧毁的,不只是宫殿,更是“统一”的象征。
他不知道,他抛弃的,不只是土地,更是天下的“人心”。
在关中百姓眼中,这个“霸王”,和那些残暴的秦吏,没什么两样,甚至……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他更不知道,在他离开后,张良、萧何、曹参这些刘邦的“余孽”,并没有因为主公的死而散伙。
他们,等的就是这一天。
当项羽的大军离开关中,萧何,这个刘邦的“后勤部长”,第一时间从汉中(他们假意逃窜至此)潜回关中。
他没有去收敛刘邦的尸骨,而是第一时间,冲进了秦朝的丞相府和御史府。
他抢救的,不是金银珠宝,而是秦朝的——“地图”与“户籍”。
当项羽在彭城大宴群臣,享受着“霸王”荣光时,萧何正在关中的废墟上,一笔一划地,重新丈量着土地,登记着人口。
一个在“分封”,一个在“重建”。
项羽以为,杀了刘邦,最大的威胁就没了。他开始了他最“擅长”的工作——分封诸侯。
他自立为“西楚霸王”,定都彭城。
他把昔日的战友,变成了“下属”。
他把韩、魏、赵、燕、齐等六国故地,撕得粉碎,分给了十八个诸侯王。
他把最肥沃的土地,留给了自己和项氏宗亲。
他把最贫瘠的土地,和最难啃的“硬骨头”,扔给了那些“外人”。
他甚至,没有给那个替刘邦“报仇”的“义帝”楚怀王(熊心)一个好脸色,反而将其流放,暗中杀害。
他以为,他凭借“武力”划分的“势力范围”,就是天下的“新秩序”。
他忘了,战国为何而乱?不就是因为“分封”吗?
他亲手,把一个“大一统”的秦朝,又打回了“四分五裂”的战国时代。
而他,项羽,就是那个最强大的“战国”。
可他忘了,战国时代,最不缺的,就是“下克上”和“合纵连横”。
彭城。楚王宫。
项羽正在大宴群臣。他高坐王位,看着下面那些战战兢兢的“诸侯王”,心中充满了豪情。
这,就是他要的天下。
范增,坐在离他最近的“亚父”之位,却显得心事重重。
酒宴散去,范增独自留了下来。
“霸王,近日,齐地田荣,拒不接印,赶走了您封的胶东王,自立为齐王,三齐之地,已然复叛。”
项羽一听,怒火中烧:“田荣匹夫,安敢如此!待我点齐兵马,踏平齐地!”
“霸王!”范增急忙劝阻,“齐地小患,不足为虑。老臣担心的,是另一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范增叹了口气,昏黄的烛光,照在他苍老的脸上。
“霸王,您还记得……项梁公吗?”
项羽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
叔父,项梁。
这个名字,是他心中最柔软,也是最沉重的一块。
是项梁,在他最迷茫的时候,拉着他的手,告诉他“秦必亡”。
是项梁,带着八千江东子弟,打响了反秦的第一枪。
是项梁,为他请来了范增,为他聚拢了各路豪杰。
可也是项梁,在定陶之战中,因为轻敌,被章邯偷袭,战死沙场。
“叔父……我当然记得。我已为他报仇,章邯降我,秦已灭亡。”项羽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“不。”范增摇了摇头,“项梁公的仇,您只报了一半。”
“您杀的,是秦军。”
“可项梁公真正担心的,是您自己啊!”
项羽猛地抬头,眼中精光爆射:“亚父!你什么意思!”
范增没有畏惧,他缓缓站起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,定陶之FENG(风)雨之前。
“霸王,您可知,项梁公临终前,见的最后一个人,不是您,而是老臣。”
“那夜,项梁公拉着老臣的手,他已经预感到了定陶之败……”
范增的叙述,回荡在空旷的大殿。
项羽,怔怔地坐在王位上。
叔父……叔父他,真是这么说的?
“霸王,项梁公的担忧,应验了。”范增老泪纵横。
“您杀了刘邦,可关中,萧何、曹参,打着‘为沛公报仇’的旗号,已经重新收拢了刘邦的旧部!”
“您分封的‘三秦’(章邯、司马欣、董翳),那三个秦朝降将,根本压不住关中的怒火!他们现在,被关中义军围困,朝不保夕!”
“而您,却在彭城,享受着‘霸王’的虚名!”
“还有齐地田荣,赵地陈余……他们都在看,都在等!”
“霸王,您最大的敌人,从来就不是刘邦!”
“是您自己!是您那套‘分封’的旧梦!是您那个‘唯我独尊’的‘格局’啊!”
项羽的拳头,捏得咯噔作响。
“亚父!你是说,我做错了?”
“大错特错!”范增寸步不让。
“好……好!田荣反了,我就去灭齐!三秦守不住,我就再去打关中!”项羽怒吼,“我倒要看看,没有了刘邦,谁,还是我的对手!”
他一把推开范增,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殿。
“传我将令!发兵,攻齐!”
范增看着他决绝的背影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知道,一切,都晚了。
项羽的铁蹄,踏入了齐地。
正如历史的轨迹,他对付田荣,一如既往的“霸道”。
攻城,屠戮,烧毁。
他以为,用绝对的“武力”,可以碾碎一切反抗。
齐地的百姓,在恐惧中,爆发出了更顽强的抵抗。 田荣虽死,田横、田广,接过了反抗的大旗。
项羽,就像一个陷入泥潭的巨人,空有一身神力,却越陷越深。
而就在他被牢牢“粘”在齐地的时候。
天下,乱了。
关中。
萧何、曹参,凭借着他们收拢的“秦朝图册”,迅速恢复了生产。他们以“为沛公报仇”为名,得到了关中百姓的支持(毕竟项羽烧了咸阳)。
但他们,缺一个“帅才”。
张良,这个刘邦的“智囊”,在刘邦死后,便销声匿迹。有人说他去寻访故人,有人说他归隐山林。
而另一个“帅才”,韩信,此刻,在项羽的军中,依旧是一个“执戟郎”。
刘邦死了,他没有了“月下追韩信”的机会。
他,也曾向项羽献策,“霸王,齐地不可屠,关中不可弃”。
换来的,是项羽的不屑一顾:“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子,也敢教我做事?”
韩信,心寒了。
在项羽大军陷入齐地泥潭的某个夜晚,韩信,解下了他的盔甲,悄悄离开了楚营。
他要去哪里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天下之大,总有能用他“韩信”的地方!
他没有去关中,因为他不认识萧何。
他去了哪里?
他去了赵地。因为他听说,赵王歇的部下陈余,正在和项羽的“盟友”张耳火并。
韩信,这个“兵仙”,在“假如”的历史中,选择了一个新的“老板”——陈余。
当韩信带着他那无与伦tIAN(天)的军事才华,站在了项羽的对立面时,项羽的“噩梦”,才真正开始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另一个“煞星”,彭越,这个“游击战”的祖宗,在梁地(魏地)起兵,截断了项羽的粮道。
英布,这个项羽最能打的“盟友”,因为分封不均,也开始“貌合神离”。
项羽,突然发现,他杀了刘邦,却“打”出了更多的“刘邦”!
他愤怒,他咆哮。
他从齐地抽身,去打彭越;打完彭越,赵地又反;平了赵地,关中的“萧何军团”,又出函谷关了!
这支“萧何军团”的统帅,不是别人,正是从张良那里学到了兵法,又被萧何一手提拔的——曹参!
他们没有“韩信”那般神奇,但他们“稳”。
他们依靠着关中的补给,一步一个脚印,蚕食着项羽的“中原”。
项羽,变成了“救火队长”。
东奔西走,疲于奔命。
他依旧是“战神”,他打赢了“每一场”战役。
**彭城之战(假如版):**项羽依旧以三万骑兵,冲垮了“萧何-曹参联军”的五十六万大军(没错,没有刘邦,他们依旧是乌合之众)。
但,那又如何?
他打跑了曹参,韩信和陈余,又在背后捅了他一刀。
他赶走了韩信,彭越,又烧了他的粮草。
他,陷入了人民战争的“汪洋大海”。
而他,项羽,却始终不明白。
他只问范增:“为什么!为什么他们都背叛我!我杀了刘邦,我才是天下最强的人!”
范增,已经无话可说。
他只说了一句:“霸王,您杀的,只是一个‘人’。您没有杀死的,是‘人心’。”
“人心,向‘安’,不向‘霸’啊。”
不久,范增病死。
项羽,成了真正的“孤家寡人”。
公元前202年,冬。垓下(是的,还是垓下)。
历史,仿佛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。
项羽,再一次被围困了。
只是,这一次,包围他的“联军”首领,不再是刘邦。
而是……一面“萧”字大旗(关中萧何、曹参军),一面“韩”字大旗(赵地韩信军),一面“彭”字大旗(梁地彭越军),以及“齐”地田横的残部。
他们,没有一个统一的“皇帝”,他们,只是一个“反项羽”的“复仇联盟”。
是夜,风雪交加。
项羽,听到了那熟悉的歌声。
“四面楚歌”。
那些围城的士兵,高唱着楚地的民歌。
项羽的“霸王”之躯,第一次,感到了“寒冷”。
他猛地抓住一个亲兵:“他们……他们哪来这么多楚人?”
亲兵战战兢兢:“大王……那些……那些都是我们“逃”过去的降卒啊!他们说,在您这里,只有打不完的仗,和分不到的土地。 他们说,在萧何那里,有田分,有饭吃……”
“有田分,有饭吃……”
项羽喃喃自语。
他的霸王枪,哐当一声,掉在了地上。
他,败了。
不是败给了“刘邦”。
是败给了“民心”,败给了“格局”,败给了叔父项梁口中,那个“致命的毛病”!
虞姬,依旧拔剑起舞。
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……”
歌声,依旧悲凉。
垓下之围,最终还是被项羽撕开了一个口子。
他毕竟是项羽。
“天亡我,非战之罪也。”
他带着最后的二十八骑,一路狂奔。
身后的追兵,换了面孔。不再是灌婴、周勃,而是韩信麾下的“新锐”,是曹参军中的“悍将”。
他们,对项羽的“人头”,同样渴望。
乌江。
还是那个渡口,还是那个亭长。
“江东虽小,地方千里,众数十万,亦足王也。愿大王急渡!”亭长依旧忠诚。
项羽,看着滚滚东去的江水。
他笑了。
笑得,比哭还难看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王?还王什么?”
他想起了鸿门宴上,他亲手下令杀死的刘邦。
他想起了咸阳宫,那烧了三月的大火。
他想起了彭城,他得意洋洋地分封诸侯。
他想起了范增,那个苦口婆心的老人,最后绝望的眼神。
最后,他想起了叔父项梁。
“羽儿,你只有‘霸王’的勇力,却没有‘皇帝’的格局……”
“你这个‘毛病’不改,还是白搭!”
“白搭……哈哈……果然是……白搭!”
项羽,在这一刻,终于“懂”了。
他懂了。
他最大的错误,不是在鸿门宴上“该不该”杀刘邦。
而是,他从始至SUI(自始至终),都不知道,自己到底“为什么”要推翻秦朝?
是为了复仇?
是为了称霸?
是为了“富贵不归故乡”?
他从来,没有想过,这天下的“百姓”,需要什么。
百姓,需要一个“皇帝”。
一个,能让他们“有田分,有饭吃”的“皇帝”。
而不是一个,只知道打仗、分封、炫耀武力的“霸王”。
“无颜见江东父老……”
这句话,他依旧说了出来。
但,在“假如”的历史中,这句话,有了更深的“含义”。
“无颜”,不是因为他“败”了。
而是因为他“懂”了——他,辜负了江东子弟,辜负了叔父的期望。他,根本“不配”为王。
他,只是一个“匹夫”。
他将短剑,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“杀了我。”他对追上来的敌将说。
“替萧何,替韩信,替天下人……杀了我。”
江风,呜咽。
霸王,自刎。
他死了,和他“假如”没有杀刘Gasoline(刘邦)一样,死在了乌江边。
因为,他的“宿命”,不在于“刘邦”是否活着。
而在于,他“项羽”,就是“项羽”。
项羽死了。
那个“假如”的世界里,刘邦早死了,项羽也死了。
天下,太平了吗?
没有。
反而,更乱了。
项羽,虽然在政治上“幼稚”,但他强大的“武力”,客观上,是天下的一种“平衡”。
他死了,这个“平衡”,被打破了。
一个“无主”的天下棋局,开始了。
棋盘上,剩下了几个最大的“玩家”:
关中集团(萧何、曹参):他们占据了最富饶、最易守难攻的“龙兴之地”。他们有萧何的“后勤”,有曹参的“稳重”,有秦朝留下来的“制度”遗产。他们,是“统一”的最有力竞争者。
但,他们缺一个“刘邦”。
萧何、曹参,是“帅才”,是“相才”,却不是“主公”。他们,没有那种“龙虎之气”,没有那种能让三教九流都死心塌地的“领袖魅力”。
赵地集团(韩信、陈余):韩信,这个“兵仙”,在项羽死后,声望达到了顶峰。他,有“战无不胜”的“武力”。
但,他也缺一个“刘邦”。
他缺一个能“驾驭”他,能“信任”他的人。陈余,显然不是。韩信,在政治上,和项羽一样“幼稚”。他,是一个“打工者”,却被迫当了“老板”。
梁地集团(彭越):他是“游击战”之王。他,代表了“草根”的力量。他,只信自己。
齐地集团(田横):他们,只想“独立”,不想“统一”。
于是,历史,进入了一个“新战国时代”。
“萧何集团”,为了“统一”,必须东出。
“韩信集团”,为了“自保”或“扩张”,必须迎战。
彭越,在中间“和稀泥”。
“楚汉争霸”,在“假如”中,变成了一场“萧、韩、彭”的三国杀。
这场“三国杀”,可能比“楚汉争霸”更残酷,更漫长。
因为,刘邦,那个能“粘合”所有人的“胶水”,那个能让“萧何”安心后勤、“韩信”安心打仗、“张良”安心出谋划策的“中心”,已经死了。
这个“假如”的世界,没有“汉朝”。
百姓,将会在更长时间的“拉锯战”中,流离失所。
直到,某一个“集团”中,出现了一个“新”的刘邦。
或者,韩信,终于学会了“政治”。
或者,萧何,被迫“黄袍加身”。
但,那,都将是另一个,充满血腥的故事了。
现在,我们可以回答,那个最初的问题了。
假如项羽在鸿门宴上杀了刘邦,他能一统天下吗?
答案是:不能。
项梁的“谶语”,一语成谶。
“他这‘1个毛病’不改,还是白搭。”
这个“毛病”,就是他“逆流而行”的“政治格局”。
我们来做最后的“复盘”,为什么,项羽必败?
第一:他不懂“时代”。
秦朝,虽然暴虐,但它做了一件“开天辟地”的大事——“大一统”。
“统一”,就像一个种子,已经种在了这片土地上。“车同轨,书同文,行同伦”,已经深入人心。
百姓,在经历了战国、秦末的“大乱”之后,渴望的,是“大治”。
而项羽,非要“开倒车”。
他,要搞“分封”,要回到“战国”。他,是站在了“历史车轮”的对立面。
这样的人,就算没有“刘邦”,也会有“李邦”、“王邦”,站出来,替天行道。
第二:他不懂“人心”。
他以为,人心,是“打”服的。
所以他“屠城”,他“坑降卒”。
他不知道,人心,是“安”抚的。
刘邦(或萧何集团),为什么能赢?“约法三章”,就够了。
项羽,用“恐惧”统治。
萧何,用“制度”和“希望”统治。
第三:他不懂“用人”。
“韩信、陈平、英布……”这些“顶级人才”,都曾是“项羽”的员工。
最后,都“跳槽”了。
为什么?
因为项羽,只把他们当“工具”,当“下属”。
而刘邦(或萧Kuaì/萧何),把他们当“合伙人”。
项羽,是“老板”思维。
刘邦,是“平台”思维。
项羽的“格局”,注定了他只能是一个“霸王”,一个“战神”,一个“英雄”。
而“皇帝”,这个“职业”,需要的是“流氓”的坚韧、“政治家”的妥协、和“战略家”的远见。
这三样,项羽,一样都没有。
他,只有一个“英雄”的“骄傲”。
鸿门宴,杀与不杀,从来都不是“胜负手”。那,只是一个“插曲”。真正的“决战”,在鸿门宴之前,在项梁的担忧中,在项羽火烧咸阳的浓烟里,就已经注定了。
项羽的“1个毛病”,那个被项梁一眼看穿的“政治格局”的“硬伤”,才是他的“死穴”。
他可以杀掉一个刘邦,但他杀不掉那个“时代”的“趋势”。
历史,没有“假如”。但,历史的“必然”,却藏在每一个“假如”的背后。
英雄的宿命,往往不是败给了对手,而是败给了,他自己。
#历史人物故事#
